啪!
一个响亮的耳光,结结实实地扇在我脸上。
左脸瞬间麻木,接着是火辣辣的疼,嘴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。
“你疯了?!你敢扔我的钱?!那是钱!”
她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我的鼻子,嘴唇都在哆嗦。
舅舅也气得脸色铁青,指着我骂道:“逆子!真是个逆子!三千块钱说扔就扔,你这种败家子,给你钱也是浪费!”
“我看他是读书读傻了!”舅妈拍着大腿,“脑子不正常了!大嫂,别管他了,我们走!”
我弟方凯也收起了手机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仿佛在看一个怪物。
我舔了舔嘴角的血,转过脸,看着眼前这群面目狰狞的“亲人”。
脸上的疼痛,远不及心里的麻木。
我终于开了口,声音不大,却像一盆冰水,浇熄了他们所有的叫嚣。
“你们觉得,我扔掉的是钱?”
我看着我妈,一字一句地开始复述。
“高一下学期,学校组织去首都参加夏令营,五百块。我说我想去开阔眼界,你说那是浪费钱,让我死了这条心。转头,你给方凯报了一个三千块的篮球训练营,你说,男孩子不能光读书,身体也要好。”
我妈的脸色开始发白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话。
我又看向舅舅。
“高二,家里换下来的旧电脑,我想留着用来看学习资料。你说费电,占地方,硬是当废品卖了三十块钱。可方凯为了打游戏,你不仅给他买了八千块的新电脑,还专门给他换了电竞专用的桌椅。”
舅舅脸色一僵,避开了我的目光。
我的目光最后落在我弟方凯身上。
“还有你这次去欧洲的毕业旅行,机票加酒店,两万三千块。这笔钱,够我去七次全国决赛。但是妈觉得,我拼了命换来的决赛资格,不如你的一次玩乐重要。”
方凯的脸涨得通红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我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我妈,这个给了我生命,却从未给过我尊重的女人。
“从小到大,你们扔掉的东西,少吗?”
“所以,我今天把钱扔了,不是因为我有骨气,也不是因为我清高。”
“我不是在跟你们赌气,我只是告诉你们一个事实。”
“你扔掉的,从来都不是钱,是我的前途,是我的梦想,是我对这个家最后的一点尊重和期待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感觉胸口那股积郁了十几年的闷气,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。
“从今天起,我不需要你的认可了。”
我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,刺破了屋子里每个人虚伪的面具。
我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,随即又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。
她指着我,声音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变得尖利扭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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